2024-02-23 00:00:00
2012/2/5 12:30
警察：你先冷静一下，慢一点说，你是哪位?
宋敏英：警官!是全警官吗?你还记得我吗?那天你来我们家找犀源，还记得吗?我还让你不要按门铃……想起来了吗?全警官，怎么办……你快点过来……犀源……犀源她不见了!就在游乐场……
警察：我现在就过去，你继续说，不要挂电话，发生什么事了?
宋敏英：我妈绐我打了电话。就是犀源的外婆，她说她在小区前面的超市，但是门卫来电话说她家里的火灾警报器响了。门卫担心家里着火就准备去她家里看看，但是他打不开门，我妈就想让我过去帮他开一下门。我跟她说我不能把犀源一个人丢下，让她自己快点回去。但是她非要让我过去……她说她马上就到了，她会去游乐场接孩子，让我上去看一眼就下来。她说这样时间刚好，到时她会带着孩子在楼下等我。……我去了我妈家，发现门卫确实在门口等着，我就把门打开了。也不知道她锅里放了什么东西，进去的时候已经全都烧干了，屋里面乌烟瘴气的。门卫帮忙关了煤气，开窗通风。当时我还在想，幸好没把孩子带上来，不然让她吸这么多烟肯定对身体不好，不过还好家里没着火……然后我就赶紧坐上电梯下去了。就几分钟的时间，可是……我下来一看，我妈确实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，在楼底下站着。我问她犀源去哪儿了。她跟我说，犀源不是你带上去的吗?……全警官，你什么时候到?
2012/2/5 13:28
警察：你给犀源的爸爸打过电话吗?
宋敏英：我已经绐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了，但是他到现在都不接。我们一年到头也就犀源生日的时候见个面，平时基本上都不联系。真是的，平时不接电话就算了，怎么这个时候也不接我电话!其实，之前警官来我们家的那天，我绐他发过短信。孩子头一回跟我说，她想爸爸了。然后我就跟他说，犀源想他了，问他能不能过来看一下孩子。可是他怎么能这么铁石心肠……
警察：犀源以前有没有一个人去过别的地方?
宋敏英：……你觉得……有这个可能吗?全警官……我想……犀源她可能是因为我才不见的。自从生犀源的时候做了手术以后，我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，在医院住了很长时间。因为我自己也在病床上躺着，所以没办法在她身边照顾她。她是从小看着医院的天花板长大的，我以为我能理解她，毕竟我也有过相同的经历。不过……犀源的想法可能和我不一样。你觉得犀源会不会在心里埋怨我?她现在都不叫我妈妈了。还经常跑出去不回来，我去了好几个游乐场才把她找回来……
警察：你去游乐场找犀源的时候，有没有看到长得像这样的男孩子?
宋敏英：……你知道游乐场旁边的文具店吗?几天前……那个男孩，从游乐场出来以后，就去了那个文具店。当时那个男孩儿跟犀源在一起玩，所以他跑出去的时候，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。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?他和犀源的失踪有什么关联吗?
2012/2/5 14:10
警察：你去接犀源的时候，周围有没有以前没见过的人，或者什么特别的事情?
崔贵子：就是我女儿说的那样。我去游乐场找犀源，去了之后发现没有人……我就想肯定是我女儿把孩子带走了。过一会儿女儿下来以后，一脸疑惑地看着我，我就知道出事了。……不过，警官，你不需要太担心。不知道我女儿有没有跟你说过，犀源这个孩子经常一个人到处跑。你别看我女儿这么着急忙慌的，到晚上这孩子自己就跑回来了。你就放心回去吧，我女儿那边我会好好跟她说的，这孩子也真是的，没事儿打什么报警电话……
警察：你最后一次看到犀源的爸爸是什么时候?你们经常通话吗?
崔贵子：犀源爸爸怎么了?犀源不见了跟他有什么关系?犀源爸爸，已经很久没跟我们联系了。自从孩子变成那样以后……啊……不是……我是说犀源小时候病得厉害，他就这么扔下她不管，跟我女儿离婚了，你说他怎么能这么狠心。不过他肯定不会偷偷把孩子带走，他不是那种人。你就别瞎怀疑了……不会有事儿的。
2012/2/5 15:13
警察：你那天的陈述，有一部分内容与事实不符。
阿波罗文具店：你又来了啊……看来还是没找到，是吗?我也仔细回忆了一下最近有没有陌生人来过这里……可实在是想不起来。你说的没错……其实，明浩那天来过这里。对不起，我说谎了，我觉得这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情报。明浩他是个好孩子……我担心说了以后你对他有不好的看法。我不该多管闲事的，给你添麻烦了，实在是不好意思。明浩过来的时间，大概是3点半左右。进来的时候，倒是跟平时没两样，就是看起来有点着急，我就问了一下，他就说他要马上回去，然后没再说什么。他跟平时一样挑了一包，我就想，看来他今天又过来绐她妹妹买糖了。犀源特别喜欢那个糖，就是那种塞到嘴里以后，脸颊会像仓鼠一样鼓起来的粉红色的糖。我之前也跟你说过，明浩他是个特别稳重的孩子。但是他那天很奇怪，他拿着糖蹲在卖卡片的那个柜台前面，磨磨蹭蹭好半天。然后他到收银台这边付了买糖的钱，但是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。我心里觉得奇怪，就等他走了以后去柜台看了一下。……然后，我就发现……柜台上少了一张卡片。这小子，我心想下回见到他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……但是一想到他在那里犹豫了那么长时间……我这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……
2012/2/5 15:32
警察：阿姨说的都是真话对吗?你可不能说谎哦。
崔明浩：……阿姨跟我说，"人有时候需要善意的谎言，而不是真相”。她说，说谎本身并不是坏的，不好的谎话才是坏的。妈妈说，她会在天堂一直看着我们。她跟我说过，就算她去世了，也会在天上守护我们。可是……她在说谎，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天堂。犀源到现在都不知道妈妈说了谎。还傻傻地相信妈妈的话……如果妈妈是骗子，那她也是坏人吗?
警察：如果我告诉你，你现在不需要说谎呢?如果我告诉你，你的谎话是不好的谎话，会让阿姨和犀源更受伤呢?
崔明浩：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说是不好的谎话呢?如果我说了……我要是说了实话……会显得阿姨像个坏人。可阿姨是好人。其实是因为我……都怪我。
警察：不怪你，明浩。也不怪你们家里的任何人。
崔明浩：是我让阿姨不要来游乐场的。是我跟她说，我要和犀源两个人去，让她离我们远一点。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情，都怪我，是我让她不要过来……因为如果我们都在游乐场，看起来就很像一家人……妈妈就会在天上看到犀源管阿姨叫妈妈……我不相信她真的在天上看着我们，我知道她在说谎，可是……我不想让妈妈伤心……不是阿姨的错。是我让她不要过来的。
警察：你能告诉我，你最后看到犀源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?
崔明浩：……以前……我们一起回家的时候，我们会去文具店给犀源买糖吃。但是因为最近阿姨不跟我们一起去游乐场了，犀源好几天都没吃到糖。我让犀源待在那里不要动，然后跑去文具店给她买糖去了。文具店就在游乐场旁边，只要爬一个楼梯就到了，真的，很快就到了。我就去了一会儿，我是跑过去的，可是犀源她……不见了。我喊了她很多次……可是她没有来，只有阿姨一个人过来了。阿姨跟我说……让我不要对任何人说，不要说阿姨没有跟我们在一起。她让我什么都不要说……就像在寺庙里看到的猴子那样……
2012/2/5 19:32
警察：你是来自首的?
金康石：对，我自首，是我做的。你们在找一个女孩儿对吧?3天前，在游乐场失踪的那个女孩儿。是我把她带走的，我就是犯人。对不起，我罪该万死。我太需要钱了，就……对不起。
警察：犀源现在在哪里?
金康石：那个孩子，现在和家人在一起。我给她喂完晩饭后，带她回去的。我们走到我第一次看到那个女孩子的地方，就是那个游乐场的附近，走到那里以后，她就认识回家的路了。我按下门铃，在大门口等待她父母出来。就在那个短暂的时刻，我还在想要不要就这样丢下她逃走。我就是这么没用的人，我知道再怎么样也不该绑架孩子，我真的非常后悔，我实在是太傻了。……那个孩子的父亲……他出来以后，就在门口抱着孩子哭，我立刻跪下来跟他道歉……没想到他竟然……跪在我面前，跟我说谢谢……谢谢我把孩子安然无恙地带回来……对不起，我愿意接受处罚。我知道就算我受到惩罚，也不能减轻他们受到的痛苦，但是我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反省自己。
警察：好的，我知道了，请你再陈述一下你见到犀源，然后带走她的经过。
金康石：从师范大学毕业以后，我就一直在中学当英语老师。自从和妻子离婚以后，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……我辞掉了学校的工作，有时候在培训班做讲师，有时候做一些课外补习的工作。只是……这些工作收入不太稳定……所以手头比较紧……对不起。我去那个游乐场，就是准备看到有落单的孩子就带走的。我在附近观察了半个多小时，看到有一个小女孩一直一个人在那里玩，我就骗了她，把她带走了……可是带回去以后，我又突然害怕起来……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父母要赎金……所以……我就把她送回去了，事情就是这样。
2012/2/5 19:51
警察：犀源现在还好吗?
崔东健：她说她在阿姨家玩的很开心。后来她跟阿姨说她想爸爸了，就被送回来了……实在抱歉，我应该早点联系你的。我就光想着自己的了……明知道你还在找孩子……那个人在犀源失踪3天以后，把孩子送了回来，但是我什么都没有问。我这样说你可能会觉得奇怪，可是……除了感谢他，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。就算让我磕一百个头……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。只要犀源安然无恙地回来……我觉得这就够了。犀源她……从小就受了很多苦……我却又让她受了一次伤害……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。……那个人……自首了吗?
2012/2/5 20:01
警察：他说是他把犀源带走的。犀源爸爸来自首了。
崔贵子：哎呀，全警官，怎么会这样。你可千万别相信他说的话，我这就去警察局。他说的都是假的。是我，是我指使他这么做的。都是我的错。我这就去，我马上就到，你别听他瞎说，都是我的责任。
警察：都是你的责任?这话是什么意思?
崔贵子：我实话告诉你吧。她死了。犀源……她早就死了。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!
2012/2/5 20:15
警察：看来你接到妈妈的电话了。她应该都跟你说了吧，你要跟她一起来警察局吗?
宋敏英：他这个人从来都不信上帝。他说，不管挖得有多深，铁锹永远闻不到泥土的味道。孩子以前病得那么重，他都从来没为她做过一次祷告。所以他根本不愿意相信。多亏了我日夜祷告，才得到了上帝的恩典。他总是因为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而生自己的气。……他真的……自首了吗?如果真的是他带走的，可能是因为抚养费的问题。从去年中旬开始他就跟我说了好几回了。说他手头紧，实在是凑不出抚养费来。我跟他说，这个阶段对孩子很关键，叫他赶紧振作起来，不管怎么说犀源也是他的孩子啊。可是他这个人，还是不愿意祷告，还是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改变一切。
警察：你真的认为是金康石先生把孩子带走的吗?
宋敏英：这个嘛……真的是他吗?你觉得是他做的吗?再怎么说，他也不是这样的性格……倒是有一个人……全警官，我不是想洗脱康石的嫌疑，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看到的东西。有一个女人，经常在那个游乐场附近转悠。我去找犀源的时候，每次路过那里都会看见她。她看起来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，个子还挺高的，好像……比我高大概10公分左右吧。那个女人，经常盯着游乐场那边看。她站着的地方，和游乐场稍微有点距离，而且还有一个花坛挡着，所以不太容易被人发现。但是如果个子高一些的话，站在那里就可以看到游乐场。那个女人经常站在那里，踮着脚尖往花坛外面看。……对了，全警官。康石带走的那个孩子，叫什么名字?
2012/2/5 20:39
警察：敏英小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去找犀源的?
崔贵子：她病情突然恶化……应该是因为小学录取通知书。去年12月街道办事处寄过来一个邮件。平时寄过来的东西我都会提前拆开看，就怕有什么敏英不该看到的东西。可是这个东西，我打开一看，上面写着“录取通知书”，把我都吓了一跳……我到那时候才知道……他们原来一直没有去申报。我看到报到日期，上面还赫然写着孩子的名字……我看着都感觉要疯掉了……更何况是孩子的妈妈呢……哎呦……不好意思啊，警官。我一个罪人，哪还有脸跟你发牢骚……实在是对不起……当时我慌了神，不小心让旁边的敏英也看到了。……她看到以后，露出满脸幸福的笑容……我都不知道多久没看到她笑的那么开心了……上面写的报到日期是12月末，她看到了就一个劲儿催我，说得赶在那之前把校服订做好。还说，入学之前还要接种疫苗、买文具呢，这孩子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都不回来……她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。从那个时候开始，她就每天去附近的游乐场找犀源。
警察：你的意思是，敏英小姐把犀源当成自己的孩子带回家了，是吗?
崔贵子：我就问她这是怎么回事，敏英她跟我说，她听到有人叫犀源的名字，才好不容易找到的，她把附近的游乐场全都找了个遍。那个男孩儿，估计就是那孩子的哥哥吧，她哥哥让她在那里等他回来。应该是他哥哥喊她犀源的时候，正好被敏英听到了。别的我就不知道了，但是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。我猜她肯定就像接孩子的家长一样，很自然地就给她带回来了。那孩子也是，跟没事儿人一样，对着敏英喊阿姨，阿姨……对不起，真的对不起……我应该马上就报警的……你来我们家的那天，我才突然害怕起来……我这个手，控制不住地发抖……拨了好一会儿电话，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，才发现我原来是绐犀源爸爸打了电话。是我打电话拜托犀源爸爸的，我跟他说敏英好像把别人家的孩子带回来了，让他帮忙找找孩子的爸妈。我跟孩子她爸说，我想办法把敏英支开，到时你就把孩子带走。我的女儿她虽然神志不清，但是可不能让她变成诱拐孩子的罪人啊……我这个老太婆真的是没脸没皮。我知道这样做是要遭天谴的，犀源爸爸来自首之前，我还想着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……我怎么就想不到，这个孩子也是她父母的心肝宝贝啊……
2012/2/5 21:40
警察：你不是在反省，你在说谎。犀源失踪的时候，周围有什么人，穿了什么样的衣服，你是从哪个方向逃走的，这些问题，你一个都回答不上来。金康石先生，你说你自己是绑架孩子的人，有没有可能反而是在剥夺敏英小姐赎罪和被原谅的机会呢?你现在可以替她承受处罚，可是，等她恢复健康以后呢?到那个时候她将面对的自责和内疚，你能替她承担吗?你的岳母就在旁边那间屋里，她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。她为了女婿不得不举报自己的亲生女儿，请你想想她此刻会是什么样的心情。我知道你一直在以抚养费的名义，替宋敏英小姐承担着她的康复治疗费用。现在，我想请你再退后一步，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支持。如果敏英小姐被送去接受治疗监护，那会是一个非常漫长的战斗。
金康石：……全警官。你说，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走错了第一步?……犀源，这个名字……是不是因为我起错了名字……才变成这样……
警察：犀源的名字，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?
金康石：犀源是妻子怀孕第23周的时候出生的，她出生时的体重还不到700克。手术结束以后，在妻子和犀源被转移到重症室之前，护士大声喊了我的名字。虽然只有短暂的几秒钟，但我看到了她。她看起来那么小，就像一个半透明的拇指公主，包裹在红色郁金香的花瓣里……我一刻也不敢呼吸，生怕她像一颗蒲公英的种子一样被我吹走。护士问我看淸楚了吗，但我什么也看不清……泪水不断模糊我的视线，让我没办法将她的样子刻在我的眼睛里。就这样匆忙见了一面以后，你知道我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?出生登记。我一路从医院跑到街道办事处。犀源。犀牛的犀，根源的源，是不是很特别的名字?我希望她能像犀牛一样坚强……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。我使出浑身的力气，将她的名字一笔一划写在纸上。我希望写着她名字的这一纸证明，变成顽強的树根，让她深深地扎根在这个世界上，变成一个巨大的锚，让她的灵魂停泊在我们身边。
警察：为什么你们到现在都没去申报?
金康石：108天。犀源在我们身边，和我们一起呼吸的时间，一共是108天。那些日子……哪怕只有一次……能把她抱在怀里，亲吻她的脸颊，感受她的体温……哪怕能听到她的哭声也好……这样会不会……稍微好受一些……犀源的妈妈，她的胸口还流淌着没有主人的母乳。犀源曾经躺着的地方还残留着她的体温……久久不肯散去……我怎么能……我怎么能亲手……我一直在想，肯定是因为名字……是名字的问题。我不该起这个名字的，我为此自责了很长时间。我起这个名字，原本是希望她能像犀牛一样坚強，结果她却像犀牛的角一样独自去了……斩断了所有因缘和烦恼，没有留恋，·也没有牵挂，就像一阵风一样……
警察：你和犀源的妈妈是什么时候分开的?
金康石：我们离婚……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。我是不是很残忍?就这么抛弃了妻子，让她一个人独自面对痛苦……可当时的我，觉得分开才是对我们两个人最好的选择。我觉得我们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，所以给自己找了一个逃离这一切的借口。我再也无法面对她那双空洞的眼睛，因为我知道，不会再有任何东西，能够填满这个空洞。如果我们能在一起抱头痛哭，能互相安慰对方，一起把日子过下去该多好……可让我就这样一辈子看着她在空虚的泥沼里挣扎，我做不到。终于有一天，我意识到比起已经受到的创伤，更痛苦的是身边有一个人，时时刻刻在提醒着这份创伤的存在。从那天以后，我们决定各过各的日子。我们选择了逃避这份痛苦。从此一刀两断，彻底锁上了通向彼此的心门。
警察：你为什么要自首?受害者的父母还没有来举报金康石先生，你来自首，应该不仅仅是想要顶替敏英小姐接受处罚吧。
金康石：我听说犀源的妈妈向警察局报案了。我的岳母跟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，我虽然心里有些担心敏英的状态，但一边又感到有些庆幸。自从我们离婚以后，她接受了很长时间的治疗，这你应该也听说过吧?我应该在她开始越来越频繁地找犀源的时候，不对，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就应该马上寻求帮助的……敏英出院的那天，正好是犀源的生日。我们去墓地见她，妻子沉默地抚摸着坟头……在她的眼睛里，我再也看不到一丝希望。她的人生似乎停留在犀源离开的那一天，就像钟表的指针一样，不停地在原地打转。我想……她可能已经放弃了自己的人生吧……看着她绝望的脸，我怀疑她可能再也没法真正好起来了。这或许就是……当我听到她又开始出去找犀源的时候，突然感到安心的原因吧。看来她还是想要活下去，就这样继续挣扎，说不定……就能重新站起来了……可能敏英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去报案的吧。让犀源变成永远失踪的孩子，这样总好过接受她已经死了的事实。或许她觉得，这张失踪登记表，能再一次把犀源救活。就像落水的人抓到一根稻草一样。……我知道我的想法很愚蠢，可正是这愚蠢的想法给了我勇气。我想拜托你……让犀源的失踪案，永远成为一件悬案，可以吗?让犀源……求求你……让犀源……在某个地方，永远活下去。
警察：你说什么?悬案?不，犀源爸爸，我们不能这么做。
金康石：犀源的失踪案，现在已经正式立案了，是吗?也就是说，犀源在系统上登记为失踪儿童，对吗?那就好，这样就可以了。全警官……拜托你了。求求你，不要再找犀源了。不要再问犀源现在在哪里。让她，在她妈妈永远找不到的某个地方，永远地活下去……好吗?犀源只是去游乐场玩的时候失踪了。事情就是这样，这是一件完美的失踪案，没有目击者，也没有嫌疑人。请你……让这个案件……永远成为悬案吧。我跪下来求你，好吗?拜托了……
